【茂灵】童话故事
·又名《除灵备忘录》（第一辑）
·师徒逆，28岁影山茂夫X14岁灵幻新隆
·一块大甜饼，有点长，一发完，有bug不要打我
·以下是灵幻新隆觉得不可思议而需要记录的除灵故事。尽管影山觉得没有必要，但出于不同个人喜好等种种原因，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现在……灵幻美其名曰《童话故事》。
备注:本片配以此BGM食用更佳，边听边看或是看完了再听都可以。点这里
01.
真是让人奇怪，在几乎所有小孩都在沉迷在童话、拯救世界的年纪中时，灵幻新隆有些不同寻常的脱离这个集体，显现出一些大人才会有的成熟。“王子和公主的故事，魔法与恶龙的幻想，只是给那些脱离现实，愿意麻痹自我的人看的无聊童话。”他经常在影山茂夫面前宣扬自己的价值观，宣称这是所谓“对未来超能力新星的教育”。
促使这种洗脑式宣传诞生的原因，是其发现对言语进行一定粉饰之后，办事效率往往事半功倍。人人都爱听灵幻新隆对自己讲好话，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孩，但他们不在乎一个小孩所说的话中实话到底占有多少成分，那些大人只会一个劲夸赞“这小孩真懂事”，“懂得照顾人”。
这样或许会被旁人看做过于老成，刻意而做作。不过灵幻觉得这样无所谓，他也愿意维持现状。
这点在遇见他的师父之前从未改变，直到某一天遇见了他的师父；直到顶着黑色锅盖头的青年突然现身，手中像变魔术似的显出一大团光芒如利剑般将烂泥沼怪物打散；直到青年向自己道歉在除灵时将泥水将自己糊了一身……噢，还在那之后，他还好心解释了自己是灵能力者。
那一天，调味市下着大雨，电视台适时发布了暴雨预警，台风在离日本不远处登陆。而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从家里跑出来，并且在乌云密布的情况下没有带伞。
一切好像都跌入了玄幻范畴，是自己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幻觉，还是真有其事?
十四岁的灵幻新隆坐在影山家的沙发软垫里擦干头发，第一次陷入了青春的疑惑。
他所能知道的是，以那之后他放课后拜访去影山茂夫的小小相谈所为圆心，拜后者为师傅并”名归言顺”入驻相谈所为半径。影山茂夫不经意间在灵幻生命中画出一个完整的圆。
02.
“师父。”灵幻新隆讨好似的跑来，蹲下，十指充分张开，遮挡住印在纸上的文字，尽全力阻挡影山临时充当挡箭牌的看书计划。
他眨眨眼，棕色瞳孔里好似能蹦出星星一样。“还没练习完呢。”
往日灵幻这样的眼神是那样人畜无害讨人欢喜，影山总能感受到阳光聚拢在周围，暖洋洋的。而今天却像是灼烧般的炙烤，他垂下头。
“新隆，”影山拖住书背，将精装书从魔爪下抽出，轻轻拨开对方的手——用能够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愿又不显得过于冷淡的方式——“去洗手。”
“唉?味道有那么明显?”灵幻抬手，凑到鼻下闻了闻，眉间立即皱起如同一块剧烈挤压过的大陆板块，嚷嚷着跑去洗手间。
“我只是……刚刚摸了把楼下的铁栅栏……”
他发誓要将手上那股铁锈味彻底清除。在那之后，他才将全部精力集中向他的师父开火。
“师父，我们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接下这个委托……好歹上心点啊？”
“嗯。”茂夫又翻过一页书，“……委托不是你擅自接下的吗？”
灵幻偏头想了片刻，那日的场面一点一点在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。
……好像是某位社长的女儿偷偷跑来拜访，先让他们对外保密宅邸有恶灵的事，承诺暗中清除干净便能得到酬劳。灵幻一听有捞金的机会，二话不说便接过了对方呈上的邀请函。（“拜托了!”那位小姐真诚说道。）
这么说来，好像的确是自己擅自接的委托。
“不要这么扫兴师父，这可是一笔大单!拿到的报酬可是能解决接下来几个月的生活费和工资的!!!”他从抽屉里翻出那张淡蓝色的邀请函，折痕处由于多次翻着已有些微微泛白，里面的内容灵幻早已烂熟于心:
『诚邀相谈所的各位于本月23日光临宅邸参加晚会……特此致函，若能应邀前来，自当不胜感激。』
委托人小姐很贴心的将灵幻一道包括了进去，后者在心里默默给对方点了个赞。
影山茂夫穿着黑色毛衫，像只黑猫般蜷缩在沙发上，意志坚如磐石，任凭自家弟子如何攻城略池也不为所动。
影山茂夫这么半抗拒半敷衍的态度并不是他的常态，只是今日特殊——是一份棘手的委托。除灵部分对他来说并非什么难事，困难之处在这:由于恶灵蜷居于委托人的宅邸，又不能根据委托人的意愿大张旗鼓打着“除灵”的名号进入，唯一可行的方法便是参加晚会，顺道除灵。在茂夫的印象中，羸弱的项目除了体育便是各种社交技能:和女孩子聊天、交换联系方式、还有和对方跳交谊舞。
这些超能力办不到的事情令他恐惧，入了高中也这样，大学也这样，自不知冷面冰山样吸引了多少女性，尝试应邀前往集会也常常因为糟糕的舞技而感到愧疚。在经历了几场糟糕的集会后他便选择了自我放弃。
他轻咳了声算是回应。“以前学过……到现在有些遗忘。”
“你不会我会呀。”
茂夫抬起头，正好和对方眼神撞在一起。影山茂夫的眼睛黑的深邃，能将对方所有的热量都吸进去，灵幻被这样的视线扣住，身体僵了僵，张开嘴便开始使劲挣脱这样的枷锁。
“只要复习复习就会熟练了!不就是跳舞吗，说不定以后会排的上用场……难道在师傅眼里，王子与公主般的贵族盛装舞会难道不浪漫吗?!”
他一口气说完，中间不带任何停顿，整个相谈所的空气突然沉淀下来，尘埃颗粒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。
“总不可能食言吧?总不可能我一个人去吧?”
——一招险棋，但一击直中要害，基于茂夫对于“除灵任务不能给灵幻新隆造成伤害”认识的委婉改编，乃是灵幻对付师父的必杀招式也。
“不过为什么是王子和公主的舞会……”茂夫终于松口了。
“我又不是小孩子！做任何事当然要有所期待……这只是个比喻！粗糙的比喻而已！目的是让师父觉得这不是一件让人丧失信心的事啦！”灵幻决意忽略师父总是跑偏的重点，但又忍不住较起真来。
……果然还是小孩子。
03.
灵幻最终撬开了那堆挡路的石块，把藏匿其中的影山茂夫扒了出来，暴露在灯光下。
“师父还记得怎么跳吗？先是慢三步，把我想象成正式舞会上的舞伴就行。”
“有些生疏，试试看吧。”
茂夫点开音乐软件，一首悠扬的《Can‘t Smile Without You》从播放器漫开来。
“为什么还有音乐?”灵幻和茂夫立定，一只手已经攀上对方的腰间，听到轻快的男音忍不住动作一滞。
“逼真演习。”茂夫毫不介意，牵起灵幻的手，十指相扣，“更有氛围。”
他们……他们就在相谈所里，就着音乐踏起舞步。说实话，灵幻新隆实在不太适合作为茂夫的舞伴。主要是明显的身高差，十四岁的灵幻再怎么突飞猛进，也只堪堪够到茂夫胸口。如果保持这样的姿势舞蹈，不是灵幻要踮着脚才不显得难堪，就是茂夫稍稍弯腰委屈自己。
『啊啊，好丢脸。』
明明是自己要教师父交谊舞，却完全忽略了这样关键的问题。灵幻新隆几乎快全程盯着单调白色的瓷砖看了，而影山茂夫看来是没有完全忘记怎么舞蹈，一手扶着灵幻的腰慢慢完成了一个旋转。紧贴着衣料，他能触到对方身上的温热，再用力一些便能够感觉到身上的软肉——略微宽大的衣服遮盖了原本的身形，比看起来更少一些，却也更为炽热……与自己身上的气息完全相反。
“不用踮脚，新隆，这样够了。”
“我没有!”灵幻退后不及，差点踩到茂夫的脚。
“接……接下去是快三，是最难的一段，师父要放轻松。”他的脸像是快要烧着了一样。
『嘴上说着对跳舞一窍不通，实际上却意外的熟练。』字幕不断地在灵幻新隆的内心小剧场弹出。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大概是认真起来了，偶尔之间他一抬头，影山茂夫的脸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温柔……是他眼花了吗？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一个灵幻新隆完整的盛在他的眼底。
他观察的太仔细了，仔细到茂夫注意到对方的目光牢牢钉在他脸上，差点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污/物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啊……没什么!”灵幻一慌张，半个旋转动作未完成就开始失衡往后仰，看上去要完成后脑勺着地的标准结局，影山的手有力而及时地拖住他的后背。灵幻只有脚后跟在受力，大半部分重量都积攒在茂夫的手上，有惊无险完成了收尾工作。
“一曲终了。”
他把灵幻拉起来，而对方早就熟透了。
“我我我……师父不是跳的很好吗……”灵幻大脑突然有些短路，内部扬声器在方才被撞到，分贝比往常小了不少。“就保持这样可以了……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师父再见！”
……
影山茂夫直起身，望着对方仓皇逃窜的背影。再回头看着自己扶过灵幻的手，竟鬼使神差的低头嗅了嗅，指尖还残留了一点少年的阳光味道。
——要是舞会上能正式邀请到……
他有些纠结，又有万分犹豫。残余念想过后便是无尽的莫名愁绪。
至此，在双方彼此并不知情的愁肠百结中，在暖黄色灯光的渲染下，优美华尔兹舞曲从留声机中缓缓飘出，舞会时间悄然来临了。
04.
影山很苦恼。
弟子不愧是优秀的社交专家，在行动还没开始前从他身边悄悄溜走。一向巧如簧舌的他不出所料成了舞会小部分的核心，不少人被他吸引过去，留下自己一人独缩墙角，默默品着免费的柠檬水。
有些酸涩。
但这些内心翻覆云涌的想法完全没有在脸上浮现一丝一毫，身穿弟子亲自挑选的最新款晚礼服——值得一提，灵幻总是有独特的眼光，快速且有效率租到一套廉价但不显得寒酸的衣服。影山茂夫，僻塞相谈所的所长，此刻浸浴在镁光灯下，像极了某些手段强硬的商贾，或是某户财团的执掌少爷，气氛高冷得不那么让人接近。在他不动声色寻找灵幻新隆的过程中，几位服饰华美的少女们几次尝试与他攀谈，却全都被他的眼神打回来。
“啊……不好意思，社长不太喜欢跟人交流，麻烦大家谅解一下。”一众西装晚礼服中夹出一点金黄，灵幻凭借身高优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，“师父比较喜欢清净的地方。”
灵幻新隆成功吸引那几位女士的注意力，茂夫也不知灵幻从哪里看来的八卦趣事，竟和那些平日无事的家庭主妇有来有回，很快就把影山茂夫撂在一边。
“新隆，为什么不去找人跳舞?”他亲眼看见那些女士哄笑着离开了，甚至有个别在临走时弯腰摸了把灵幻的头发。茂夫突然也想伸手享受那柔软触感。
“?当然是帮师父引开注意，师父好像不太能记住剧本。”灵幻看着突然开始拼命喝水的师父——只是为了掩盖瞳仁中浮起的点点欲望。
“这样吧，师父来指定计划，踩点。我呆在舞厅里观察情况。”灵幻眨眨眼睛，抬起一步就要走，没有任何“表示”。“师父也要注意不要暴露身份，别人问话不要随便回答，扮演角色的资料全写在小纸条上在你口袋里。”
“等……”影山终于喝完柠檬水，杯壁上挂着的一滴水珠径直向下滑落，灵幻转过头来，茂夫突然又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。
“好，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……注意安全。”他的弟子仿佛有什么神奇超能力能在瞬间把茂夫钉在原地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『待在我视线范围内。』他原来打算这么告诉他，但最终在舌尖巧妙打了个转，滑进肚里。
“我知道我知道，每次我都很小心，师父也不能偷懒。”灵幻掏掏耳朵。“那么之后再见啦?”
“好。”茂夫这么说着，起身，突然向前摸了摸灵幻的头发。跟预想当中的一样柔软。
“唉?!这里是公众场合，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茂夫突然打了个喷嚏，还好在有征兆发生前把玻璃瓶放回原处，回头看看无人注意，便又快步走开。
他怀疑自己听到了幻音——内容就是几分钟前灵幻的“小孩子”式宣言。余音未散，在他脑海里重构，扩展，然后鼓膜负责把话语放大数倍传到他脑海里。然后海马体负责搜索当时的记忆，重现灵幻讲话时的每一个姿态，投射到视网膜上，跟墙壁上悬挂的《向日葵》赝品重合。
他告诉自己想的太多。灵幻新隆一个小孩，会完整兼顾到身边所有人的所思所想吗？
他只是一个孩子，只不过相比同龄人，他早已不相信童话......那么身为灵能力者的自己，他又相信多少呢？
啪!
影山茂夫用灵能力捏碎了空玻璃瓶。在相隔不远的舞厅，吊灯突然全部爆裂，黑暗马上张开血口吞噬一切，没有放过任何一件事物。
05.
当灵幻新隆意识到事态变化时，舞会的灯全都被掐灭了。黑暗中视线受到极大限制，他就像盲人一样伸手在空气中胡乱摸索。
“……师父?”
突如其来的黑暗好像有了生命，不仅夺走了光亮，声音，一丝人的气息都没留下，视线可及处也只有自己。就算灵幻跟着茂夫去哪除过灵，见过什么样的场面，作为一个非灵能力者，再怎么胆量无限，此时也感觉恶寒缓慢爬上脊梁骨，所有器官紧缩一团。此时此刻除了自己，第一个闪过脑海的是师父。
……恶灵来了吗?
师父!师父?
这是恶灵的所作所为吗？他的师父能处理好这一切吗？
对于除灵，灵幻总是这样无条件的相信并支持他的师父。影山茂夫很强，灵幻从来不会在这种方面吹牛，以他的视角来说，前者能够做到一边除灵一边护自己周全。他从来是不担心的，也敢在恶灵的地盘上乱跑。
眼前的黑暗寂冷像极了师父身上的温度，但又不可能是。灵幻曾经与茂夫肢体接触过，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冷，在别人身上会感觉不太正常，但是体现在师父身上却是出人意料的契合。
这是一份是冷静。让人感到安心，是值得依靠的大山。又能感受到对方孑然一身时藏于深渊处的孤独。
他远远望见黑暗中有一块不同寻常。不是让人倍感希望的光芒，而是比黑暗稍浅，但有些灰度的一团，犹如混沌，在一片荒凉寂静中游荡。
诡异处竟透露出些许熟悉感。
灵幻深吸一口气，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。
黑暗也同样吞噬了影山。当世界中的所有色彩离他远去，他又回到了熟悉的环境，那是之前灵能力失控时创造的无尽空间:他被自己关在那间密不透风的暗房，唯一出口上了锁，有什么人在叩门，但他仅仅朝声源处瞥了一眼，没有理睬。
……现在回想起来，他已经很久没有失控过了。
茂夫扫过一片黑暗，指尖尽是触到一团冰冷空气，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抗拒，然后都渴望获得那丝温暖。
他长呼一气，有些后悔没有“背叛”灵幻新隆带上自己那件黑色风衣。
“师父?”他突然听见有人在大喘气，“您在这里?太好了!这是恶灵弄的吗？”
他在黑暗里见到了一束光，随后那簇光芒朝他跑来，然后握住了他的手。
暖暖的温度。
深处黑暗之人握住了这双手，没有说话，也不想松开。
“师父……”对方的声音忽然迟疑，“您哭了吗?”
“没事。”茂夫抬头，回答了上上个问题，“有一半。”
“那么恶灵出现了?”
茂夫点头。
“这都是它弄的?那些人呢？”
茂夫又摇摇头。
“黑暗是恶灵的把戏，找不到任何人是我设的结界。”
“啊……”
“我把其他人屏蔽了，我们现在和恶灵处于一个结界，找不到其他人就会来找我们。”末了，他轻捏对方的手，“不要害怕，我在。”他想想又补上一句。
“我知道，突然想到勇者斗恶龙的故事了。”灵幻突然开起了玩笑，『不愧是自己的弟子』影山这样想到。“我来编一个好玩的……呃……就这一次。勇士为了抓住会魔法的龙，和他的助手设下陷阱等它自投罗网。”
“……还不赖。”茂夫认真听完做出了评价。
“太敷衍啦！师父根本没有认真听……”
“新隆想什么时候给我讲我都会认真倾听。”茂夫越过灵幻的后背直视黑暗深处。“但是现在不是时候，听我指挥，我数到三，就开始跟我跑。”
06.
为什么要跑？跑到哪里去?发生了什么？
这是专属灵幻新隆现世的哲学三问。大脑一片浆糊下还是答应茂夫开始起跑——先是小跑，茂夫还牵着自己的手断后，脚步稍一慢就会撞进对方怀里。没办法，他在前方带起平均速度，而方向掌控却全权交给茂夫。尽管身处另一个空间，但周围环境跟之前相差无几，同样的陈设，气氛确相差甚远。
“拐弯。”
“啊？”
影山突然加快了速度，灵幻被后背一股力猛推，脚步完全跟不上现有的节奏，致使他马上双脚离地，完全撞进茂夫怀里，任由后者带着他前行。
是楼梯。
这是茂夫第一次对灵幻施展超能力。他俩俯冲速度太快，木质楼梯拐弯处过于狭窄，灵幻几乎是看着自己鼻尖差点剐蹭到拐角处的墙纸上，然后硬生生地，被某种力量强制停下，就连衣角还在身后摆动——这次是真的向飞一样俯冲下楼梯。
然后他听见了。
那种刹不住车一头撞在混凝土墙上的闷声，以及木头纷纷断裂的爆裂声，只不过不是自己的。
是那恶灵追来了。
灵幻想回头看清恶灵到底长什么样，脖子刚转了点角度就被身后人别回原地。
“不要看。”
“可是师父……前面是死路啊？”
委托人的豪宅恐怕是调味市所有居家别墅里结构最复杂的，茂夫却好像提前熟知所有地形一样，灵力托着他们两个在房间中灵活穿梭。最终灵幻终于看到逃亡之路的尽头:扇落地窗，金属边框，插了插销的那一种，再往里就是罗马石柱围成的天台。
“等一下等一下!师父……?”灵幻有些挣扎。
影山茂夫没有减速，双眼凝神，在他们即将撞到玻璃门的那一刹那，插销及时解开——与其说是解开不如说外壳被变形挤压后自动脱落。玻璃窗整个被强力掀开，灵幻一度怀疑玻璃会全部整碎。
“跳。”
“什么???”
“跳，新隆。”
茂夫再一次重复话语时他们已越过玻璃窗直走天台。几乎容不得灵幻进行第二次思索，茂夫带着他轻轻一跃，在回过神来已经站在罗马圆柱的顶端。
“啊。”
他只来得及发出单音节词。令灵幻失望的是，脚跳离天台的那一瞬间，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疯狂上下跳动，虽然事发突然，但似乎……似乎跳楼只是计划的一部分。事后他细想整场案发经过，推理当事人心理之后得出的结论是:只要影山茂夫在，这便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。
场面有点像减慢两倍速放映的动作电影。茂夫在空气中飘动的头发，灵幻起跳时勾起的双腿，在身后摆动的衣角，灵幻并没有感受到那股失重感，相反，有股力量在减缓下落速度。
他俩，影山茂夫和灵幻新隆，漂浮在空气中。
这是茂夫第二次对灵幻使用超能力。他想办法将两人用风拖住，稳稳立在空气中。
“等一下!要掉下去了！”灵幻没有反应过来，双脚失去立足点，失去安全感开始胡乱蹬腿。
“不要乱动，立着不会掉下去。”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，灵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牢牢捏在茂夫手里，有些冰凉，但足以让他冷静。
他跨出了第一步，然后是第二步。夜间天气有些微凉，不是让人那么讨厌的风以适当的力度拂过微热脸颊。灵幻吸吸鼻子，先前花心思打理的头发被风吹得散乱，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描绘此时的感受:在一片黑灯瞎火中，师父在身后稳稳护住，自己就像走楼梯一样慢慢前行。没有了重力，整个人有些轻飘飘……就如同现在的心情，心脏被恐惧攫住之后是惊喜——干瘪的气球被充了气放飞天空，然后被人一枪打爆，炸出的是欢愉的尖叫。
“还记得交谊舞怎么跳吗？”
“啊？”
影山茂夫慢慢放开手，灵幻转了个向正面前者。
“我们欠这场宴会一次舞蹈。”
“……恶灵不除吗？”
影山没有回答，右手拉进自己与灵幻的距离，然后揽上对方的背。
“太突然了。”
灵幻一脸莫名其妙，但还是顺着他的动作立好姿势。是的，灵幻经常捉摸不定影山茂夫这个变数，他曾预测出太多人的行为，却很少预见出他师父到底在想些什么。直觉告诉他:茂夫不同于普通人，但是他非常需要当一名普通人。
黑暗中他看不清茂夫的脸，灵幻正臆想着师父现在的神情，紧接着顺应他的想法，一束光亮照亮了对方的脸，仅仅是一瞬，但足够清晰——冰冷融化，背后尽是无尽温柔。
在灵幻没有反应过来之时，有一束光亮起，只不过是彩色的，然后一束接着一束，像是夏日祭典时候会放的那种烟火。
……烟火?!
灵幻在旋转时看见了。一串又一串烟火在他俩身边炸开，尽是茂夫灵能力的颜色。虽然距离很近，但爆开的时候力度十分温和，好像只是悄悄在给灵幻新隆看。
他忽然明白了。
恶灵身躯异常庞大，像一缕实体化的沼气源源不断尾随师徒冲出，然后被无形刀刃齐齐切开，在粉碎，做成烟火的颜料，茂夫就是那点引燃火星。
恶灵碎片就在周围不断炸开，溅出绚烂火星，宛如一场复刻版夏日烟火祭。烟火群的中心，王子成功的邀请公主，完成他们故事里圆满的结局，而后开始全新生活。
“师父，之前不跳舞?”一个旋转过后，灵幻逮到空隙问。
“我只和熟人跳舞。”
『原来我是熟人。』他翻了个白眼，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
“我说过，师父，不能随便对人使用超能力，包括我?”
“抱歉……忍不住就用了，下次注意。”
“虽然做过这样的承诺，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，下不为例。”
少年歪头想了想，这样宣称道。
“我都没好好吃舞会上的食物，师父，回去路上记得买章鱼烧……作为补偿。”
“拉面店还没关门，”茂夫想了想，“我们可以去吃拉面。”
“师父你早说......我想加叉烧。”
“可以。”他们手牵着手，缓缓落地。
“最好多加几片，我是说过了，这是对师父违反约定的惩罚。”
.......
果然还是小孩子。
——END——
·恕我一开始废话连篇x因为是一些必须交代的剧情……理想的空中交谊舞也没能很好表达出来。我来谢罪
·一口气复健完成
·你们能看到最后我真的是太开心了（胡言乱语）我想要评论，啥都可以（小小声）
